為什么有的人活得很累,有些人卻可以活出自我呢,關(guān)鍵是在于是過著什么樣的生活,我們要學(xué)會活出自我,活出精彩,接下來就請大家隨小編一起來看一下這篇文章。
人生的上半場,要活得氣盛,活出高低。
人生的下半場,要活出真意,活出自己。
宋代大詞人秦觀,一次因為水土不服,上吐下瀉。
訪遍名醫(yī),也不見好。
好友高符仲聽說后,帶了一幅畫來看他。
沒想到,求醫(yī)問藥大半個月都沒用的秦觀,竟然因為日日看這幅畫,就把病給看好了。
這幅神奇的畫,就是王維的《輞川圖》。
王維,唐詩里唯一的人間佛。
蘇軾評王維:“味摩詰之詩,詩中有畫;觀摩詰之畫,畫中有詩。”
他一生經(jīng)歷了繁華到荼蘼的開元盛世,也經(jīng)歷了一夜轟塌的安史之亂。
他人生的上半場,活得讓人望塵莫及,但他卻在下半場里,活出了最灑脫的禪意。
翩翩貴公子
在唐代,望族的地位甚至超過皇家。
神武如唐太宗,也曾遇過朝會討論招駙馬時,朝中大臣個個裝病的窘境。
因為大臣們都只想和五大望族聯(lián)姻,看不上皇家這門親戚。
而王維,父親太原王氏,就是唐代五大望族之一。母親更是五大望族之首的博陵崔氏。
王維的出身,可謂貴之又貴。
不僅出身好,天分還奇高。
三國時,人夸周瑜善識音律,就算喝醉了也能聽得分毫不差。但到了王維這,那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。
曾有人得了一幅奏樂圖,想給畫題名,卻不知道他們在表演什么。王維只看了一眼就說:“所彈乃《霓裳羽衣曲》第三疊第一拍。”
這人死活不信,找來樂工演奏,演到第三疊第一拍,姿勢神態(tài)果然和畫上分毫不差。
老天簡直把最好的東西都集中在王維身上。
他長得“妙年潔白,風(fēng)姿郁美”,17歲就憑一首《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》獨步長安,二十一歲,就高中皇榜第一,成為了唐代最年輕的狀元郎。
而那時的李白還在青城山練劍,杜甫還未識字讀書。
當(dāng)朝最有權(quán)勢的歧王,就是王維最忠實的讀者。
歧王為了把他引薦給公主,還在王宮中專門設(shè)宴,讓王維冒充樂工,在玉真公主面前獻曲。
王維先用一曲《郁輪袍》驚艷了公主,再憑一首“紅豆生南國”俘獲了公主的芳心。
王維人生的開場,是一幅風(fēng)生水起的少年怒馬圖。
在一騎絕塵中,遙見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無雙。
卿卿有情郎
王維在歧王宅里的驚艷亮相,給他帶來了無上榮耀,也給他罩上了皇家的金絲籠。
公主賞他做了一個掌握宮廷音樂的坊司。
這個閑職最大的好處,就是可以自由出入宮門。不久之后,宮中還傳出玉真公主欲招他為駙馬的傳聞,
但王維來京之前,早已有了心上人。這時候公主的青睞,就成了燙手的山芋。
有一次,王維赴寧王府的宴席。寧王身邊坐著一個寵妾,她原是王府附近一個賣燒餅的妻子,因被寧王相中,強行奪走。
三巡過后,寧王問婦人:“你還想念你賣燒餅的夫君嗎?”
婦人低著頭不答。
寧王即刻命人去把餅師抓到堂上。婦人見到闊別的丈夫,頓時淚流滿面。
寧王有些尷尬,遂叫眾人作詩,王維最先作了一首《息夫人》:
“莫以今時寵,能忘舊日恩。
看花滿眼淚,不共楚王言。”
曾經(jīng)楚國的息夫人,本是息候的妻子,被楚王強行奪走。來到楚國后,她從不主動說話。
楚王問她為什么,她答:“我一個女人,伺候兩個丈夫,即不能死,又有什么話可說的?”
寧王一聽就明白了,王維是在借息夫人之事,諷喻岐王奪人所愛。只好放夫婦二人回家了。
王維哀別人,也是自哀。
心中想著心上人,面對公主的垂青,正在兩難之間。燒餅夫妻的重聚,讓王維下定了決心。
他不惜冒犯公主,私自回家完婚。
成親之后的王維,一下就被公主疏遠了。再后來,公主又轉(zhuǎn)而和李白打得火熱。三人的關(guān)系從此不清不楚,很多人歷史文獻都記載,說王維、李白都是玉真公主的情人。
但有一點可以肯定,婚后的王維,再也得不到玉真公主的庇護。
恰在這時,身為樂官的王維,在樂工彩排時,無意多看了幾眼皇帝才能看的《五方獅子舞》,而玄宗也一直忌憚于王維和岐王走得太近,于是一下就把他貶到偏遠的濟州守糧倉了。
昨天還是風(fēng)光無限的狀元郎,轉(zhuǎn)眼間一切就飄散如煙。
王維才剛剛嘗到功成名就的滋味,就立馬體驗到了最無常的宦海沉浮。
被貶濟州四年后,王維實在無可忍,憤而辭官,回家陪伴老母妻子去了。
此時,妻子將要臨盆生產(chǎn)。生活總算灑落了幾絲光明。但微光有很快被奪去了,妻子不幸難產(chǎn),母子最終都沒保住。
三十歲這年,王維跌倒了人生的谷底。
十年之間,聲名、仕途、愛妻、一切化為烏有。
詩人喪妻,都曾留下哀轉(zhuǎn)久絕的句子。
元稹就曾寫過“曾經(jīng)滄海難為水,除卻巫山不是云。”
蘇軾曾寫過“十年生死兩茫茫,不思量,自難忘。”
歸有光也曾寫過“庭有枇杷樹,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,今已亭亭如蓋矣。”
但這些人卻都在留下詩后,回頭又立馬覓得美人歸。
唯有王維,一個字都沒寫給亡妻。只是終日靜默,枯坐庭前。
他用了30年,在史書里寫下一句“孤居三十年,終身未娶”。
有情之人,舍得了富貴,守得住孤苦。
他不需要告訴別人他愛得多深沉,但只要愛一人,他就會用盡一生。
飄飄亂世客
“摩詰,你可知道,為母為何要給你取名維,字摩詰嗎?”王維母親是個佛教徒,跟隨著南宗首領(lǐng)學(xué)法,對佛法的領(lǐng)悟很精道。
“孩兒知道,‘維摩詰’是天竺高僧的法名,意為干凈,無垢。母親是希望孩兒能一身潔身自好,不與世俗合污。”
“錯了,母親不是要你以高潔自詡,而是要你看開苦樂兩境,不問寵辱,不問成敗,只問本心。既不必汲汲于富貴,也不用被清高名節(jié)所累,因為驕傲的人,心里裝得還是自己。”
王維頓悟,三十歲這年,他的人生一分兩半。
長兄為父,弟妹生活沒有依托。
在得知恩師張九齡拜相后,他放下所謂的聲名氣節(jié),他坦然寫信,直白求官,只希望能夠讓弟妹無衣食之憂。
“小妹日長成,兄弟未有娶。”
“賤子跪自陳,可為帳下不?”
什么叫“寵辱不驚”?
他不像李白一樣,在被皇帝重新啟用之后,就狂喜大喊:“仰天大笑出門去,我輩豈是蓬蒿人。”
他也不屑陶淵明,自己既無經(jīng)濟能力,而為了所謂氣節(jié)和自由,讓自己過得像乞丐,讓妻子兒女跟著挨餓受凍。
“一慚之不忍,而終身慚乎?”
為浮名所累的人,不肯彎一次腰,卻要彎一輩子腰,也不見得有多高潔。
被啟用回京后,王維仕途一路暢通無阻,直到官居五品。
但好景不長,張九齡被李林甫幾句讒言擠走了。
王維又遭牽連,被打發(fā)去邊遠的涼州。
宦海沉浮,王維已經(jīng)看開。他絲毫沒有沮喪,而是用心去感受邊陲迥別于京華煙云的風(fēng)景。
“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。”就是他在涼州寫下的千古名句。
安史之亂平息后,繼位的肅宗,把所有曾經(jīng)效忠安祿山的官員都?xì)⒘恕?/p>
王維也曾經(jīng)被迫接受過安祿山的偽職,但因親弟弟王縉又擁戴有功,說得上話,他拿出了王維被俘時寫下的亡國詩求情,并且重修的宮墻,需要畫壁畫,而當(dāng)朝又屬王維畫技最高。
最終,他死里逃生。
但至此,也把王維入世的熱情,全部澆滅。
一千多年后,天才作家張愛玲,曾寫過一段話:
“炭起初是樹木,后來死了。現(xiàn)在,身子里通過紅隱隱的火,又活過來。然而,活著,就快成灰了。”
這段話,恰好能很好表達那時候王維的心。
人生得失無常,多的是我們竭盡全力也不能控制的事情。
既然無法控制,又何苦把榮辱得失放在心頭?王維活明白了,人生在世,如寄蜉蝣于天地,渺滄海之一粟。
只有江山清風(fēng),山間明月,才是永恒不變,無盡無竭的,讓自己的一生,去追逐無常的寵辱里,不是太可笑了嗎?
空空詩中佛
“一生幾許傷心事,不向空門何處銷。”
人生的下半場,真正的敵人其實是自己。
安史之亂平定之后,粛宗雖然是皇帝,但還有個太上皇玄宗。
王維又一路高升,直做到了尚書右丞。
但他心里明白,肅宗不過是利用他,和貪戀權(quán)柄的父親賭氣。他只想把那些曾經(jīng)不被玄宗重用的,都推上高位。
這點,王維看得透徹。也不想再做政治無聊的棋子。
他每日有事便上朝,無事就回到自己的山莊,對政事裝聾作啞,每日打坐參禪,作詩畫畫,過上了圓通混世,半官半隱的生活。
他離開朝堂,轉(zhuǎn)身就進入山林,“行到水窮處,坐看云起時”。
他用自己空空如也的心境,給人們開辟了一個無限空靈,無限清靜的詩意世界。
“晚年惟好靜,萬事不關(guān)心。
自顧無長策,空知返舊林。
松風(fēng)吹解帶,山岳照彈琴。
君問窮通理,漁歌入浦深。”
你問我做了一世的官,可有什么心得?
我回答:你聽見了嗎,山水深處,漁歌裊裊真好聽。
人間最難熬的,是清凈。
但只有清靜,才能讓我們干凈輕松地回家。
六十歲時,無病無疾的王維,像一個高僧般,在給世上他還記得的幾個人留下書信后,就坐化了。
他閉眼,微笑,就像一個觀棋不語的君子。雖不下棋,卻參透了全盤,心里沒有勝負(fù),只有明月清風(fēng)。
于是淡淡一笑,孑然起身,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浮沉無定的世界。
“我心素已閑,清川澹如此。”
人生的上半場,要活得氣盛,活出高低。
人生的下半場,要活出真意,活出自己。
王維用后半生,完成了在人間最得禪宗要義的修行,成為了千百年來,離人間最近,離得失最遠的詩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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