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湛的短篇,撐出個飽滿的三角形。
三角形的第一個頂點是位92歲的母親。長年的操作,只余下一副歷盡蒼桑風(fēng)燭殘年的軀殼。早已深知自己枯柴般的軀殼無法再為莊稼地的收成再作一丁點貢獻,于是心平氣和的躺在床上等待死神帶她去往最終的歸宿。
第二個頂點,是跟母親年輕時一般任勞任怨的兒子。在兒子的心中,那地里待收的莊稼和口袋里的那少得可憐的錢,遠比母親的死要重要得多。生老病死是無人可變。而每耽擱一天,地而里的小麥的損失就要讓他心如刀割。最后一個頂點是鄉(xiāng)下的看護婦?幢M生死,護理過無數(shù)臨死的病人。一些都是按步就班,一顆只計較報酬的冷漠的心。 討價還價後,兒子與看護婦商定,看護到母親逝世,付六個法朗。于是,每日,兒子農(nóng)作歸來,只要發(fā)現(xiàn)母親仍在茍延殘喘,便心中竊喜;而看護婦,眼看著六法朗的看護費隨時間的流逝漸貶值,捶胸頓足。沒有人關(guān)注母親的感受,這付軀殼只是兒子與看護婦之間利益校量的支點。
最終的荒誕的結(jié)局是,老母竟被看護婦杜撰的魔鬼活活的嚇死。隨著死者的安息,利益的拉劇戰(zhàn)也宣告終止。對於在這場戰(zhàn)爭中失敗的兒子來說,幾十蘇的損失帶來的懊悔與痛心遠遠超過了母親的死。
雖然有些荒誕,但現(xiàn)實生活中,卻卻處處有著兒子,母親和看護婦的身影。在你和我,都不愿意承認的心裡。親情,友情和愛情,都在經(jīng)受著金錢的考驗,有的張揚,有的含蓄,僅此而已。每個人都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,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天平,衡量得那麼精確。世上沒有了誰,地球都能轉(zhuǎn)得很和諧。而往往都是,美好的生活永遠遙不可及,回首處早是滿目瘡傷。那把天平生長在我們的心中,我們總要拿它去衡量值或不值,要或不要,做或不做?傆心屈N多的顧慮和躊躇。怎樣才算是幸福,當(dāng)我們多收了二畝地的小麥時,當(dāng)我們多掙了三十個蘇的時候。最後在我們沉浸在短暫的喜悅中時,還不忘拿起身邊骯髒的抹布,要把心中的天平擦得更加锃亮。 無論是一本書,還是一幅畫,或是一部電影,能抨擊我們心靈的,撩撥起心弦的,一定是因為,它就在我們心中的天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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